自记事起,我便在乡土间游走。那里的生活质朴而真实,然而总有些难以名状的奇异事件时不时地发生着。特别是在我乡下的三年级时,总有那么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如影随形,几乎每天纠缠着我。直至初中三年级,我因升学到县城的学府,才得以暂时摆脱这种不安。我曾以为城市的生活能为我带来安宁,然而某些事情依旧不期而至。虽然经历繁多,但容我挑选一件来细说。
刚入学那年,我迎来了崭新的大学生活。我与八个女孩同处一室,大家夜以继日地忙碌着。我每晚总是熬夜至深夜,是那种顽强不屈的夜猫子类型,不愿比别人早睡。其中一位室友,我亲切地称她为“小赵”,她每日如鬼一般早早爬上床铺。高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科学的解释而已,因此宿舍里的每个人都习以为常了。
某个夜晚,我读了一本关于灵媒的小说。或许越是经历恐怖事物的人,越沉迷于恐怖电影与精神事件。那晚,我辗转反侧,难以入睡。于是决定早睡。然而除我和小赵之外,宿舍的其他人都已熟睡。大约午夜十二点,小赵问我能否与她作伴,她害怕独自阅读。我答应了,并告诉她若入睡时叫我即可。她继续读书,而我则躲在被窝里浏览淘宝。
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,小赵不小心睡着了。午夜十二点半,她被鬼压床,惊醒后打电话给我。她颤抖着说:“你又被鬼压床了。”她害怕至极,要求我陪她同睡。但我们的床狭窄得无法容纳两人,拒绝了她。我劝慰她后继续用被子蒙住头玩手机。
过了半小时,我似乎听到有人呼喊我们的名字。以为自己在幻听,我继续玩手机。然而声音越来越清晰,令我想起了父亲曾经对我的嘱咐:“半夜有人叫你时不要回答。”我呼唤了小赵几声后整个宿舍便安静下来。
心中泛起恐惧的涟漪,我更加警觉地躲在被窝里。几分钟后,我似乎听到另一个室友的声音,像是床边的桌子和腿在移动的声音。而我的另一个室友已经睡熟了。一两分钟后,宿舍的厕所走廊另一侧传来墙壁被手敲击的声音。我对声音异常敏感,心中愈发恐惧。两点钟后,又听到有人呼喊我们的名字,声音清晰可辨。
身体颤抖不止、汗流浃背的我仍继续玩手机来分散注意力。每一分钟都如同煎熬。凌晨两点半时,我听到厕所另一侧传来笑声。我们学校半封闭管理,除学生和老师外无人能够进入。且学生晚上不得外出,每个宿舍楼下的阿姨都会在晚上十一点锁门查床。因此半夜几乎不可能有人在外面游荡。直至黎明才恢复安静,那晚是我高中三年中最漫长、最煎熬的一夜。
次日清晨我询问小赵:“你昨晚何时入睡?”她告诉我她一直给我打了多次电话才入睡。虽然时隔五年之久,但那晚的恐惧依旧历历在目、令人心悸。